30年前,我還是一名低級軍官,讀到了孫子的著作《孫子兵法》(英譯名:The Art of War)。我當時還年輕,意識到要想有所作為就必須開啟心智,要接受正確的、全方位的教育?;蛘咧辽傩枰鲂┍裙膿v槍械更復雜的事。購書過程并不神秘,也并不激動人心,我只是在一家普通的大學城書店里買下了此書。
后來的結果證明,與這本書的邂逅給我整個職業(yè)生涯帶來了非凡的助益。孫子在著作中翻來覆去闡釋的基本原則就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(zhàn)百勝。后來不管是被派遣到北愛爾蘭還是阿富汗戰(zhàn)場,我一直銘記這條原則,也一直屢驗屢效。軍事戰(zhàn)略著作對軍人自有用處,不過對商人又會有多大的作用呢?這樣一部成書于2,500年之前的著作,充滿著對兵戎干戈和利益爭奪的描述,又隱匿于儒家的玄妙學說中,它能對現(xiàn)代商業(yè)環(huán)境中的人們帶來什么啟迪呢?為何棄蕓蕓眾多的現(xiàn)代軍事戰(zhàn)略家不顧,而獨取古老的孫子呢?
實際上,孫子并不完美。他的文章完整、頭緒繁多、多為指令性的條目和類神秘主義的警句,就和作者本人一樣,會讓現(xiàn)代讀者撓頭不解。不過,《孫子兵法》比起其他偉大的軍事著作來還是獨擅勝場。首先,全書只有薄薄大約50頁,所以快閱一遍即可掌握其梗概。而盡管此書偶爾也流于對兵車、戰(zhàn)旗和金幣的津津樂道,所有類似的作品(如喬密尼、馬漢、馮·克勞塞維茨和李德哈特)都同樣熱衷于各自時代的軍事習俗。
我喜愛孫子的一個原因在于他在書中時時體現(xiàn)出來的清晰的智慧,即貫穿全書文字的清晰的思想脈絡。它超越原先的軍事主題,給出對天下的一種獨特見解,書中討論了恰當運用資源的概念,貫之以“衡量、估計、計算、對比、檢驗”自身實力以及“敵人”的實力——實際上,將信息分類這一思想本身就是一種寶貴的資源。這些都是可以直接應用于現(xiàn)代社會的觀點。
基本上,孫子論述的是如何與敏銳的對手周旋,并且最終勝出。避免消耗性沖突,另尋求勝之策。他提倡觀察對手并自問“我哪里更強?”兼問“他何處更強?”然后要坦然接受現(xiàn)實。這些對經商都是大有幫助的。
經商和打仗不同。通常開始不會有哪一方敗亡。不過有些時候,當出現(xiàn)重大決策失誤,就會感覺像戰(zhàn)爭一樣殘酷——特別是聯(lián)想到士卒練兵千日、用在一時,而今日的商人,特別是在當代全球化的世界里,卻是拿全副身家、年中無休地進行商戰(zhàn)。因此,我們不應當只在商業(yè)環(huán)境中機械應用孫子兵法。如果真有那么容易,那我們都是百萬富翁了。實際上,如果一本《孫子兵法》能擔保事事成功的話,戰(zhàn)爭本身也就成了較易預料的事物了。
在孫子的筆下,天下經歷了一連串的重大打擊,包括孔子逝世以及中華帝國進入戰(zhàn)國時代。那是一個能讓革新思想家和領袖人物從根本上改變天下之道的時代。因而孫子寫道,“百戰(zhàn)百勝,非善之善者也;不戰(zhàn)而屈人之兵,善之善者也。”他用這樣的表述重新定義了戰(zhàn)爭的根本概念。當今的我們也生活在類似一個變局的世界中,我們也經歷了過去10年里的一連串重大打擊:911事件、金融危機以及(我個人深信我們會意識到的)墨西哥灣漏油災難。在此亂世中,領悟孫子能讓我們回顧古往今來的真理,找到至今仍能熠熠生輝的醒世良言。
我建議讀者們,趕緊走進您身邊的書店,買一本《孫子兵法》,快速翻閱一遍。閱讀并思考自己是否“知己知彼”。對我而言這是個終身受益的習慣。
羅伯特·福來爵士(Sir Robert Fry)自2007年7月起一直擔任McKinney Rogers公司顧問,并于2010年5月被任命為公司的執(zhí)行總裁。他以前是惠普公司負責安保的地區(qū)副總裁,進入商界前他一直在軍隊任職,曾在2006年擔任駐伊拉克聯(lián)軍副總指揮。